1月14日,又一批在我国科技领域实现重大突破的科研人员受到隆重嘉奖。透过鲜花和掌声,我们更当看到,象征我国科研领域原始创新能力的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再次空缺,这已是自2000年以来11年中该奖项第7次无人问鼎,令人遗憾。
根据《国家科学技术奖励条例》,国家自然科学奖要授予在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中做出重大科学发现的公民,这些重大科学发明必须符合前人尚未发现或者尚未阐明、具有重大科学价值、得到国内外自然科学界公认三大标准。11年中7次空缺,反映了我国科技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领域重大原创性成就不多的缺失。
重大原创性成就不多,与我们的科研评价体系、科研政策导向、科研人员培养体制等多种因素密切相关。
从国际科技论文“井喷”来看,我国科研能力正不断提高,如国际科学引文索引(SCI)收录的中国论文,1970年时仅1篇,2008年时已超过11万篇,绝对量仅次于美国,居世界第二位。但在这背后,我国目前的科研评价体系过于重视论文,不少高校和科研机构将论文数量与教师和科研人员的工资单“捆绑”,甚至将其作为评定职称的死标准。这种过分强调发表国际论文的评价体系,势必让我国科研工作者不得不跟在国外期刊、科研机构的后面亦步亦趋,不利于科研工作者发挥原创性而成长为某些研究领域的领军人物。
不少科学家早就指出,基础研究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需要科研人员长时间全身心投入,万万不能急功近利。当年陈景润耗费近30年潜心钻研,方有辉煌成就。要按时下一些高校和科研机构的评价体系,陈景润因没有论文恐怕连每月岗位津贴都拿不到。
基础研究领域重大原创性成就的缺乏,还凸显出我国科研政策导向中存在的功利主义。重应用研究而轻基础研究,开展的重大科研攻关项目大多为技术性项目,基础研究经费投入比例常年不高。有限的经费分配,不少业内人士感叹获取困难,甚至需要跑关系。功利的科研政策导向,滋生出功利的学风,制约着我国基础研究领域原始创新能力的提高。
而在人才培养方面,我国一些科研工作者小有所成就走上“仕途”,这固然体现了对年轻科研工作者的重视,但步入官场后所面对的诸多行政管理事项,很难让研究者再潜心于学术研究,扼杀了科研人员的创新能力。
科学大师李政道曾说过,“只有重视基础研究,才能保持创新能力”。抓住正确方向,在全社会营造热爱科学、有助科研工作者潜心研究的软环境,才能培养愿意献身基础科学研究的人才。
科技创新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立等可取的捷径,也需要科研人员长期经受寂寞考验。从袁隆平、吴文俊到师昌绪、王振义,无一不是淡薄名利,一干几十年、一钻大半生。舍得付出,才会在重大原创性成就的道路上收获硕果。